[ 百日王喻][ Day 11 ]远方

*架空私设

 

 

 

生活在暗巷的几个小流氓把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青年拉进了酒馆的后巷,青年没有反抗,低着头乖乖地跟着小流氓进了后巷。
酒馆的后巷是个垃圾堆,破碎的酒瓶子、吃剩的面包、过期的奶酪以及各种破布破烂堆积成个小丘,这个镇子的垃圾车已经很久没有从这里经过了,野猫野狗也习惯于这个觅食的好地方,仔细翻开垃圾堆也许能看见一窝小奶猫喵喵叫着寻找着母猫的乳头,也许能看见只夹着尾巴的流浪狗被玻璃碎片划得遍体鳞伤走不了路,也许能在垃圾堆后面看见几只狗合伙咬死只大狗当晚餐,当然也没有人会来这种地方。
抛尸会很方便吧,青年想着,没准过几天野狗会争自己的尸体吃?青年想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
领头的流氓表示要青年掏出所有的钱也许能放他走,青年顺从地,从兜里摸出一个脏兮兮的小钱袋,可怜巴巴地看着面前的几个流氓,双手捧着钱袋好像进献给国王宝物一样的姿势,领头的流氓提起钱袋熟练地掂了掂,似是不太满意分量厌恶地皱了皱眉,随手给了青年两耳光,又掐着青年的脖子把他压在墙上问是不是还有藏着的,青年依然没有反抗。那流氓加大了手上的力气,青年却没有半分因缺氧而产生的反应,只是摇了摇头说没了。
僵持了半分钟,后面几个流氓似是耐不住了,随手拾起木棍就往青年身上砸,木棍落在青年身上,青年只是闷哼,流氓头子叫后面的流氓停了下来,捏着青年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青年含笑盯着流氓头子,流氓头子被这眼神吓了一下往后一缩,又觉得太丢面子于是放开手准备扒青年的衣服搜一搜看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青年起先反抗了一下,后面的流氓马上一人压手一人压脚把他按在地上。
青年的上衣被扒了个精光,露出后腰上的文身——Far from where?几个流氓不认识这些花体的英文,只觉得挺好看,甚至有个看着小一点的流氓问青年在哪里文上的文身。
几个流氓上下摸着青年白皙的肌肤,趁机揩油,最后青年全身上下只剩条内裤,身上也确实没藏什么东西。

青年脸上挂着笑,手往上一挥,嘴里念了句不知什么的话,面前的空间仿佛被撕开了个口子,黑洞洞地朝着几个流氓,那几个流氓吓得扔下衣服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叫喊着。

 

 

 

 

十几分钟前。
一个青年走进了这个小镇。
青年穿的很单薄也很简朴,与因圣诞节即将来临而打扮得光鲜艳丽的街头格格不入,青年并没有像别的穿的单薄的人一样不停地向手中哈气以求保持最后一点温暖,反而像走在盛夏的马路上一样抹了抹满头的汗。
这是个生面孔,蹲在酒馆门口的几个流氓交换了眼神,打算从这个青年的手中抢点能供他们今晚喝酒的钱。其中一个流氓跑过去拍了拍青年,对青年说我们想跟你说个事,接着一群流氓就半拉半拖地把青年拖进了酒馆的后巷。


青年见那几个流氓走了,揉了揉脖子,再一挥手那黑洞又不见了。心想着晚饭如何糊弄,一边捡起衣服一一穿上也出了巷子。
青年在小镇唯一一条算的上繁华的街上从最东边走到了最西边,走得很慢,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沮丧地低着头,最后在最西边的街上拐了个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蹲在墙角抬头看着天,看样子是快要变天了,青年闭上眼睛,细细回想着街两边的铺子的位置,再睁眼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来人裹着墨绿色的厚棉袍,戴了顶尖尖的巫师帽,他向仰面蹲着的青年伸出手说:“王杰希。“
青年并没有向王杰希伸出手,只是扶着墙站了起来,轻声说了句喻文州。


王杰希带着喻文州走进了镇上唯一一家酒馆,还没入夜,酒馆里的人很少,没有藏在袍子里皮肤皱得像不知放了几个月的苹果的老巫师,也没有衣着暴露端着杯 四处找人跳舞的漂亮小妹。酒馆里还没点灯,只有吧台上放着的油灯噗噗地发出时亮时暗的光线,窝在炉子旁边的肥猫不满因开门突然吹进来的寒风喵喵地乱叫了两声。
王杰希熟络地同调酒师打了招呼,要了两杯苏格兰高地舞,找了个角落的台子和喻文州坐了过去,酒馆角落的灯坏了很多年了,没有人想起来修修它,王杰希坐在喻文州对面也看不太清喻文州的脸。
 “所以你能帮我找到远方?”喻文州叩了叩桌子,低头看着低矮的杯子里咖啡色的液体。
王杰希端起来一下喝了一杯,面无表情地看着喻文州,说:“只要你能付得起报酬。”
喻文州摇了摇头“我的钱被抢走了,几分钟前,大概是没有可以付给你的钱了。”
 “不介意我喝了这杯吧?”王杰希指着喻文州跟前没有碰过的酒,喻文州摇了摇头把酒杯往王杰希的方向推了推,王杰希端起来抿了一口说:“不劳而获?”
喻文州笑了笑:“或许可以付给你别的报酬,比如帮你找到或者抢到再或者偷到你想要的东西。。”
王杰希挑眉:“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要什么与我无关,不过或许我可以帮你弄到。”喻文州打了个响指,指尖冒出一团墨绿色的火焰,火光很暗但足以照亮喻文州的脸让王杰希看清那对含笑的眸子,喻文州又打了个响指,火焰跳了出去变成了个斗篷罩住了喻文州,喻文州站起身来说:“今晚能帮我找个住处吗麻烦了。”
王杰希没有跟着站起来,喝完手里的酒才缓缓开口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同意?”

喻文州没说话,只拉低斗篷遮住脸走出了酒馆。
王杰希放下酒杯舔了舔嘴角,也跟着出了酒馆。

 

 

喻文州是寄居者。
荣耀大陆上的一个族群,大多数时候仅存在于传说中、大人被小孩缠得不耐烦时所讲的故事中以及老人在墙根坐着扯的闲话中。

王杰希是听寄居者传说长大的。
据说他们居无定所,所有人从出生开始就向往一个地方又或者渴望一样东西——远方,可其实并没有人知道远方在哪里,远方是什么。寄居者们不过盲目寻找,流浪了几百年,几千年。
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传说每一位寄居者都会法术,可以轻易取人性命,或者掌控别人的思想,他们掌握的点石成金的手法比那些让国王尊为贵宾的炼金术师还要厉害,他们甚至会操纵雷电雨雪,他们擅长把自己藏匿在黑暗之中,被一些人认为是暗夜的使者。

每一位寄居者身上都有这样一个文身,“Far from where?”也是每个寄居者都想过千百年的问题。

喻文州带着这个文身在大陆上流浪了百年。

 

 

王杰希领着喻文州去了桥下,那里有间草屋,王杰希指着草屋说:“不介意的话我们在这里将就下吧。”喻文州点了点头,跟在王杰希后面进了屋子。
很小,只有一张很窄的单人床和一张小桌,没有其他家具的原因就是小桌和单人床并排一摆小屋就没有任何能落脚的地方。
王杰希坐在小桌上说:“既然你能用火就点把火取取暖吧,晚上可冻得够呛,不过得小心点儿别把房子燎了。”
喻文州偏着头笑了笑:“我的火没温度呢,不怕晚上再降点温的话我也不介意。睡桌子的话有被子么?”
 “嗯?睡床的话也没有。”王杰希站起来从墙角摸出来一把鱼叉,“晚饭凑活吃条鱼怎么样?”说完也没等喻文州回答就径直出了门往水边走,喻文州也跟着出了门。
河水已经结冰了,王杰希在岸边挑了个石头狠狠往冰上一摔砸了个冰窟窿,然后等着鱼往外面蹦,喻文州在旁边看着。
有条大鱼猛地跳出水面啪嗒一声落在冰面上,使劲地挣扎像回到水里,王杰希慢悠悠地伸出鱼叉戳在大鱼身上,倒提起鱼叉甩了甩水,就拎着鱼叉往回走。
喻文州抿着嘴跟在王杰希后面,摸了摸身后的文身,嘴里念念有词。



“给。”王杰希烤好了鱼分成两半,提溜着鱼尾巴给了喻文州一半。喻文州道了句谢就开始慢慢吃鱼。
吃到最后,喻文州捏着鱼骨头往王杰希身边一坐,问:“你怎么找到远方的?”
王杰希还在慢吞吞地挑鱼刺,缓缓地张口:“还没找到,不过有水晶球。”
喻文州轻笑,“在哪?”
王杰希咬了口鱼,细细嚼了咽下去,才说:“远方么自然是在远方了。”
 “水晶球呢?”喻文州又问。
 “在这。”王杰希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来个拳头大小的布包,揪住布条一头抖了抖,抖出一个水灵灵的玩意,悬在他俩面前。
那水晶球没等喻文州说话就先显出一棵草的样子,喻文州疑惑地看向王杰希,王杰希摇了摇头说:“你别指望我,我看不到你看到的东西,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的。”喻文州皱了皱眉,摆摆手示意王杰希收好,就进了屋子里。又听见王杰希在背后喊:“远方你可看见了,接下来就是你该给我报酬的时候了。”



喻文州蜷在小桌上全无睡意,干脆坐起来透过窗户看外面的星星。
月亮很亮,星星也很亮……喻文州发觉不对,推了推王杰希。
王杰希只是合着眼睛躺在那里,此时喻文州一推他,他马上摸起枕下的匕首反手握住打了个滚蹲在桌子边上。
喻文州轻轻摆了摆手,走出门外,抬头看着天空,喃喃道:“难道已经见过面了?”
再走进房子时,王杰希还蹲在那里疑惑地看着喻文州。
喻文州摇了摇头说自己看错了就忽悠着王杰希继续睡觉,王杰希嘴上没说什么,但还是装了装睡觉的样子,只不过眼睛眯成一条缝儿斜斜地看向喻文州,喻文州蜷在桌子上很快就睡着了,但并不安稳,好像低声说着什么梦话。

 

 

喻文州做了个噩梦。

事实上连续三个月都是这个梦,不过一次比一次长,画面也一次比一次清晰。

他梦见一列没有车头只有很多节车厢的火车沿着轨道行驶,嘭地一声撞在没有隧道的山上,火车上坐的是许许多多的人,他们都赤裸着上身,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肩胛或小臂或后背,都有那样一句话——Far from where?他们齐声唱着颂歌,毫不畏惧眼神坚定地看着火车一次又一次撞上大山,即使许多人被甩下火车,即使被甩下火车的人堕入万丈深渊,堕入深渊的人没有叫喊。蓦地这火车又突然停了下来,车上的人都不见了,车厢里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草,很普通的野草,没过几分钟车厢里满满当当都塞着绿草。喻文州被困在车厢里,只能眼睁睁看着藤蔓缠着自己的胳膊腰脚,喻文州吟唱着企图撞出一个能使法术来,不过徒劳,一条小臂粗细的藤狠狠撞上喻文州的前胸。

喻文州惊醒,猛地坐起来。

抬手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喻文州先是看了一下四周确定自己还在草屋里,没看见王杰希,又低着头回想着刚才的梦境。

你相信梦境里的东西是真实的吗?如果一次不是,那么两次呢三次呢连续数天呢?喻文州觉得这或许是个征兆。

 

 

王杰希每天早上出去在街边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水晶球悬在脸前,偶尔有几个正值豆蔻的少女叽叽喳喳地围在王杰希周围要卜上一卦,也有家里的老伴病入膏肓的老妇人挎着篮子求着王杰希占卜。这是在遇到喻文州以前。

现在王杰希也不是一个人窝在角落里了,喻文州坐在王杰希旁边,偶尔也会变个小法术吸引众人来占卜。

就这样过去一周,两周,一月,两月……

喻文州和王杰希同住了半年。

来占卜的人多的几天里,王杰希会和喻文州一起去酒馆点两杯啤酒坐在高台边上喝,偶尔也有人来搭讪,喻文州也只是报之一笑,王杰希则冷着脸摇摇头。

 

 

“被寄居者?”喻文州在半年后的某天半夜突然发声问。

王杰希躺在床上没说话装着熟睡没听见。

“免疫我的法术么?”喻文州继续发问。

王杰希依然没动静。

“远方?”

“解决方法?”

“Far from where?”

喻文州连续问着。

沉默。

王杰希终是坐起来靠着墙,“kiss.”

喻文州也坐了起来,念了句咒语一道火光亮起形成个火圈围在王杰希颏下,王杰希蛮不在乎地伸手拽了一下摇曳着的火圈,火圈一下子消失了。

喻文州冷冷地看着王杰希,王杰希却是笑了出来,“怎么发现的?”

“文身。你后颈上的,‘Here。’”

“嗯哼。”王杰希口吻愉悦地答应了一下。

“这就是你说的远方?”

王杰希没答话,伸手抓过喻文州拉到身下深吻。

喻文州没反抗只是闭上眼等着王杰希自己停下来。

 

 

 

“再见,你要的也得到了。”喻文州等着王杰希停下来之后,站起来走出了草屋。

再也不见。

王杰希追出去的时候四周已经没有喻文州的身影。

 

 

传说只有被寄居者才知道远方在哪里。

I am here.

But,where ar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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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好烂orz大概是个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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